第235章 冬季

也許是嘗到了早起的甜頭,花音最近的生活方式逐漸健康起來。

雖然晚上寫作業狀態會更好，但是她早起的話，白天上課效率會更高，而且早起在河堤上散步真的很愉快！

花音已經通過河堤散步認識了不少住宅區裏的鄰居們,這些鄰居們平時是遇不到的,花音以為京都的大家都是這樣深居簡出,結果只是大家的生活方式過于健康！

她對赤司說：“小征你就格外適合京都的生活方式,東京的大家都不會起這麼早。”

赤司：“其實和在哪裏區別不大，運動社團的成員都會早起晨練。”

而且就算他早起這麼久,認識的鄰居也都只是點頭之交。

身邊跑步的鄰居們紛紛和花音打招呼,有的停下來和花音分享最近的新聞,有人去逗弄琥珀——琥珀也是在最近幾天才獲得了這樣多的喜愛，很難不讓人想到“愛屋及烏”的故事，還有人直接隨身帶著點心要和花音分享——這在京都人眼裏,實在是很大膽的舉動。

花音照單全收，他們一邊散步一邊和路過的“熟人”聊天,一直到散步結束，花音早上帶出來的零碎小物件都換成了別的什麼東西。

“你帶的那些東西都是準備交換的嗎？”赤司問。

花音：“是和大家約好了的哦！比如京都這邊沒有的東西，我和他們聊了之後發現大家都不知道東京有賣方便好用的小道具,所以我們就互相交換了。”

短短幾天就能了解到這個程度,花音，你以後去做銷售員絕對是銷冠。

赤司甩開心頭的突發奇想，說：“以後要一直交換嗎？”

花音搖頭：“只有今天,因為大家說我往返京都和東京也不容易,大家都很溫柔！”

赤司：差點變成代購了！

不過托花音的福,原本對赤司家和手冢家不甚了解的其他家庭，在這幾天裏迅速了解了兩家的情況,手冢彩菜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幾次主動和自己打招呼的京都主婦，一直不溫不火的鄰裏關系迅速被拉近了。

該說是京都人的性格如此呢，還是說花音打破京都人屏障的速度太快呢...

不過赤司很快就覺得這是一件好事了：附近的鄰居們只要認識了花音，他們倆青梅竹馬的戀愛關系也被附近的人家熟知。

對于鄰居們來說，以前雖然知道赤司家住在這裏，但是京都人的矜持不能讓他們上趕著去走動，而且赤司家的表現也很平淡，鄰裏相處之間反而更拘束。

現在有了花音作為邁出交流的第一步，京都的鄰居們爆發了不小的熱情。

是好事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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赤司今年過生日的時候學校沒有放假，但是問題不大，他們現在可是在京都，赤司家的大本營，只要赤司晚上放學回家，可以直接參加生日宴會。

赤司親自擬的邀請名單，須王環、鳳鏡夜等櫻蘭同學赫然在列，瀧島慧也在名單上，總體來說，赤司向外界表達出來的態度就是在他這一代，交際圈大概是哪些。

花音：“結果現在過生日也還是要考慮各種事情啊。”

她看了遍這些名單：“這算是在許可範圍內戴著鐵鏈跳舞嗎？”

赤司：“也沒有這麼凄慘，只是今年少了很多人，估計沒有那麼熱鬧。”

花音：“下次把我的生日宴會借給你吧，起碼我可以把我們共同的朋友都請來。至于熱鬧不熱鬧的，以前那麼熱鬧的生日會，不也漸漸覺得沒有意思了嗎？”

赤司合上文件，笑著說：“你說的有道理。”

松山秘書接過文件，安靜到沒什麼存在感地離開了書房。

生日會當天，赤司在學校裏接受了大家的祝賀，回家後衣服都不用換，直接融入到新一輪的交際中。

以前的那些人他不願意交往，所以在自己可以做主之後，先把自己明面上的交友圈篩選了一遍。

至于真正核心的朋友，反而不會出現在這種利益交換的場所。

鳳鏡夜坐在花音對面，說：“被邀請到這麼特殊的場合，真是深感榮幸。”

花音：“學長不開心？”

鳳鏡夜：“有的時候可以不用這麼敏銳，或者你可以轉移注意力到赤司君身上，他看起來沒有特別高興。”明明已經大權在握。

“只能說小征本身就有放不下的部分，不過他能帶著些微愉快去做這些事總比被逼著去做要好，”花音單手撐著下巴，眼神追著場上與其他同齡人聊天的赤司，“既是鎖鏈，又是武器。”

鳳鏡夜：“這種程度的束縛能換來這種程度的武器，很多人會趨之若鶩。”

他不覺得赤司家的責任是一種束縛，畢竟整個赤司家都由他施為，能掌控這樣的龐然大物，就他自己來說，是很願意和赤司交換人生的。

花音看向鳳學長，說：“可能這就是人的貪心？希望他快樂嘛。”

鳳鏡夜端起無酒精香檳喝了一口，沒有對這偏心到離譜的發言做出評價。

花音反而追問他：“鳳前輩怎麼不去和小征聊天，反而來我這裏？”

鳳鏡夜回她一句模棱兩可的話：“我也在思考自身的‘鎖鏈’和‘武器’。”

花音便不說話了，收回視線，和鳳鏡夜安靜地坐在這裏，像是在欣賞生日會上的交響樂。

今年，小征在生日會上有了自己聊得來的對象，她也不需要時刻呆在小征身邊，坐在這裏放松自己也挺好的。

“鳳學長，你知道今年生日會的蛋糕是誰做的嗎？”花音看著傭人們把蛋糕推上來，問道。

鳳鏡夜：“難道是你——”

“我白天可還在上課呢。”花音搖頭，“這個蛋糕是詩織阿姨烤的，她練習了很久。”有空的時候她還會過來教教詩織阿姨。

鳳鏡夜的眼裏切實閃過了詫異。

赤司家的當家主母，居然還能為了兒子去學習做蛋糕——這一瞬間，他的羨慕發自內心。

赤司過來找他們：“要切蛋糕了，一起過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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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寒假之前的聖誕節，京都下雪了。

聖誕節的雪格外受歡迎，花音也見到了京都的雪景——真的很美，雪花覆蓋了京都風的建築上、遠山上、湖面上，氤氳出白色的霧氣，花音光是在學校裏走著都覺得格外美。

大雪一下，學生們不會在校園裏奔跑，慢慢在鋪滿雪的道路上行走，從學生會室裏看下去，只覺得校園靜謐，時間的流速都變緩慢了。

學生會室裏開著暖氣，大家討論著一點都不浪漫的活動。

花音：“鏟雪之前需不需要撒鹽？這樣會更好鏟吧。”

成員A：“京都好久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，不能等一段時間再鏟雪嗎？”

執行委員長淡淡地說：“但是從雪積起來到現在，已經有學生摔倒了。”

竹田：“現在的問題是這個雪還會下多久？如果雪一直下，撒鹽可以防止學校的道路結冰，如果只下這麼一會，可以只鏟雪。”

赤司：“天氣預報說這場雪要下兩天。”

花音：“如果一直是這麼大的雪，連著下下來，說不定會停課。”

衆人立刻來了精神，淺山諒：“現在呢，是等學校的消息嗎？”

花音打開學生會室的電視，調到播報京都天氣的頻道，說：“先看看現在的天氣吧，如果持續大雪，只能在校內發廣播讓大家注意，各個入口處鋪上防滑地毯，不能冒著雪出去鏟雪了。”

商量完雪的事情，大家也就各自散會，要期中考了，學生會沒有什麼大活動，有時間當然都投入到了學習裏。

除了運動社團。

就算外面飄雪，進了籃球館做了熱身，也一樣可以穿著短球在球場上奔跑跳躍。

實渕玲央過來打聽消息：“剛才有人說可能會停課？如果停課的話訓練怎麼辦？”

赤司：“還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，如果停課的話，往返學校訓練太危險，訓練就先中止。”

根武谷：“就這麼點雪就要停課，說的太誇張了。”

葉山轉著球：“不，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雪。”

赤司中止他們的討論：“不論之後如何，先紮實完成今天的訓練。”

和他們一樣，擔心天氣問題、上學問題的人還有很多，不過有的人是希望雪馬上停，有人希望雪一直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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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音回到家裏，發現院子裏都被大雪覆蓋，不過庭院裏的石子路被清掃出來了。

“琥珀不在窩裏，”花音踩著雪去看琥珀的窩，“媽媽，琥珀在哪兒？”

彩菜站在門口無奈道：“琥珀當然在家裏面，你也真的是，回家了書包都不放下來就跑去看它，快進來，它在家裏呢！”

花音又踩著雪走回去，說：“我怕琥珀不願意進家裏嘛。”

其實狗窩裏墊上墊子，頂上鋪好防水布，加裝門簾，狗窩裏是很暖和的，不過沒有皮毛的人類總會覺得小狗冷，彩菜直接把琥珀抱回了室內。

這會兒花音剛脫鞋進門，聽到她聲音的琥珀就搖著尾巴來門口迎接了。

“今天我沒有讓阿姨來做飯，我買了不少新鮮的牛肉，我們來吃壽喜鍋吧，很適合冬天！”彩菜一合掌，“我最近和附近的媽媽們學了不少京都菜的調味，我們稍微改良一下，味道肯定不錯的！”

花音：“冬天就是應該吃壽喜鍋啊！”她放下書包，跑去洗了手，在廚房裏幫媽媽備菜。

花音切完菜，突然想起來，問：“哥哥在德國有沒有壽喜鍋吃啊？”

彩菜說：“應該是沒有的吧，德國菜和霓虹菜很不一樣呢。”

于是花音吃了晚飯又給哥哥打電話。

手冢剛吃完沒什麼味道的運動員套餐，聽到妹妹說起家裏的壽喜燒，說：“這邊有燉菜。”

花音好奇：“味道怎麼樣？”

手冢中肯地說：“一般。”

花音：“哥哥你說的‘一般’，肯定是比較難吃的東西。”

她也知道讓哥哥一邊上學一邊訓練還要給自己做飯有些不現實，說：“上次我貼在冰箱上的電話，第二家的老板就是霓虹人，我之前拜托過老板娘，你加錢的話他們可以為你做些國內的東西，你打電話訂過餐嗎？”

手冢沉默了一會。

花音大聲嘆氣：“現在天氣冷了，總是吃那麼清淡的東西好難受啊，哥哥你晚上打電話要一份壽喜鍋嘛！”

手冢：“好，我晚上就打電話。”

手冢答應妹妹的事情都會去做，所以他晚上回了公寓，撥打了電話。

【老板娘：原來花音說的哥哥是你啊！我還在奇怪呢，怎麼過了這麼久都沒有霓虹的留學生來點餐，壽喜燒是嗎，確實是吃這個時候了，我準備好帶著小鍋一起過去，你那裏有沒有電磁爐？用電磁爐煮就行了！】

手冢道謝，電話那頭的老板娘哈哈笑起來：“花音現在過得怎麼樣？我還記得上次她教我的配方，用她的法子調醬料，我們自己吃著可真好，有機會的話你多過來吃飯，我做地道的霓虹菜給你吃！”

手冢又和熱情的老板娘聊了幾句，他才猛然發現這段和陌生人的對話很久沒有過了。

當天晚上，手冢邀請了勝村教練，一起吃了一餐正宗的壽喜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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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清晨，花音掙紮著醒過來，縮在被窩裏聽到爸爸和爺爺相繼出門的聲音，又把臉埋進被子裏。

不是她想賴床，只是真的好冷啊。

花音看著書桌上的空調遙控器，這距離實在遙不可及。

但是琥珀已經在門外用爪子輕輕撓門了，經過這段時間的遛狗活動，琥珀已經認定了花音要早起的。

花音哆嗦著穿好衣服，裹著厚外套拉開窗簾，看到外面仍然在紛揚飄落的大雪和地面上厚積起來的雪層，對琥珀說：“今天沒有辦法散步了。”

琥珀不聽，仍然坐在門口搖尾巴。

花音：“真是任性啊你。”她趕緊洗漱完，飯也沒吃，就要帶著琥珀出門。

琥珀看著門口的雪，又扭頭看主人。

花音笑瞇瞇：“你不是要散步嗎？”

琥珀輕輕擺尾，一蹬後腿，半個身子都栽進了雪裏。

花音哈哈大笑，蹲下身幫忙把小狗從雪裏挖出來，琥珀在她手上猛地抖起腦袋來，雪籽撲了花音滿臉。

花音伸手把琥珀舉遠了點：“你真壞啊！”

等到她把琥珀放下來，琥珀謹慎地在雪地裏刨了一個坑，上了廁所之後就要往家裏跑。

花音回到室內，媽媽就在呼喚她：“剛才學校打電話來說，先停學一天！”

花音應了一聲，打開學生會的小群和班級群。

群裏都在討論這次停課會不會持續很久。

花音沒再看下去，直接去吃早飯了。

因為下大雪，花音呆在家裏，彩菜久違地有空下廚給花音做了日式早餐。

花音滿臉苦惱：她是真的吃不慣日式早餐，一大早的烤魚，味噌湯，烤飯團，這完全是中午或者晚上吃的東西啊？

于是她懷抱著對媽媽的愛，每種都嘗了一口，就急匆匆換了鞋子出門：“媽媽，我出門找小征玩了！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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